中国“第一狗仔”再被禁声；八卦新闻会否消声匿迹？

开开心心

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等六部门近日发出通知，要求各大网络平台关闭“专事炒作明星绯闻隐私”的帐户，其中包括被指是由中国“第一狗仔”卓伟团队营运的“娱姬小妖”等帐号。

网信办跟中国公安部、文化部、国家税务总局、国家工商总局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在2月2日发出的联合通知还指出，这六个部委还需要按各自的职能，分领域进一步加强对新浪微博、腾讯、百度等网络平台的“从严监管”。

消息传出，引来一众网友哗然。有人质疑为什么只是针对某些平台，甚至有人指当局不如干脆把整个网络都关了。

有专家向记者分析指，中国政府过去对娱乐和体育两方面的言论的确管得“比较松”，但指网信办发出这样的通知可能是基于道德考虑，不能断言与政治有关。

中国“狗仔”的产业链

中国的娱乐记者经常被称为“狗仔”记者，他们大多在微博、腾迅等社交平台上开设帐户，以追逐、挖掘和曝光明星的隐私和丑闻，吸引点击率和流量，赚取广告费。网信办在通知中，特别点名“卓伟粉丝后援会”，“娱姬小妖” 和“全明星通讯社”等帐号，指已经要求相关平台要永久关闭这些帐号。

新浪微博在中国网信办发布通知的同日发出通告，指已经关闭"娱姬小妖"等八卦新闻帐户。

其中，“娱姬小妖”被认为是由中国记者韩炳江团队主持。韩炳江笔名卓伟，被称为中国“第一狗仔”。他笔下披露的娱乐新闻，包括2014年香港艺人王菲和谢霆锋复合的消息。

中国新闻网站搜狐曾引述卓伟指，他还会透过他的公司——风行工作室——向中国各大视频网站出售视频，赚取版权费，也会向这些网站收取广告值入的佣金。

新浪去年6月关掉卓伟的微博平台。但去年12月31日，卓伟的团队利用“娱姬小妖”微博帐号发布视频，指女星李小璐疑似夜宿说唱歌手PGone家里。中国官方媒体罕有就PGone的事情发声，批评他的行为。共青团甚至通过社交媒体发声称，PGone歌曲“圣诞夜”的歌词教唆青少年吸毒和侮辱女性，“已触犯国家的相关法律”。

PGone的事情发酵的同时，卓伟团队声言会“继续爆料”，令外界以为事情会有后续发展，在1月3日会有更新。但卓伟当天报道的故事却是中国富豪王健林的儿子王思聪的新女友，与PGone的消息完全没有关系。网络上随即传出卓伟“被公关了”，盛传公关费是1400万元人民币。卓伟否认，指自己不仅“没有拿过1400万，甚至这半辈子都没见过1400万”。

网信办发出的通知的同一天，微博管理员发表公告，指已经移除包括“娱姬小妖”等八个帐号，以求营造“健康向上的主流舆论环境”。卓伟至周三（ 2月7日）尚未有就事件公开回应。

震慑娱乐圈

官方的通知还指，网络上的炒作，渲染明星绯闻等的消息“严重扰乱网络秩序”，也引起社会各界“强烈反感”。通知指，打击这种炒作行为，可以形成“依法从严监管的震慑”，似乎都是从道德层面出发，没有明言有没有政治因素。

但是，过往官方不乏以政治原因管控中国国内外明星的例子。嘎嘎小姐（Lady Gaga）在2016年在社交网站发出与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Dalai Lama）会面的照片后，也被列入“外国敌对势力名单”。美国歌星赛琳娜·戈麦斯（Selena Gomez）同年原定在广州和上海举行演唱会，计划最后被迫取消，外界认为原因同样是因为在社交网站上载与达赖喇嘛的照片。

除了在言行上需要与中国官方一致外，许多中国国内的明星近年主动地在官方重要场合表忠。去年中共中央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前夕，中共喉舌《人民日报》又找来中国大陆的男子组合TF Boys，歌星张靓颖，刘涛等演唱上世纪70年代的红色歌曲“我爱中国”。

官方媒体当时又报道多名台湾歌星被鼓吹台湾独立的团体“攻击”。其中，人民网属下“海外网”引述台湾歌手刘乐研指，到中国大陆后居然发现当地十分适合她居住，发现自己以往“都被台湾新闻骗了”。

有分析认为，这轮整顿可能只是官员应付一些比较年老的干部的方法，因他们即使退休后，也"很有影响"

“老干部的影响”？

中国资深媒体学者展江认为，外界不能把网信办这通知跟政治审查“直接划等号”。

他向记者指出，有可能只是一个老干部看见了他认为不合适的东西，便下达命令封禁。“我们不掌握他决策的过程，所以两种可能性都有。

有分析留意到，网信办最新一轮的整顿后，微博热搜榜中不再被各种八卦新闻占据，让网友感到“焕然一新”。

但展江认为，这轮整顿可能只是官员应付一些比较年老的干部的方法，而不真正代表官方想要的效果。他认为，中国社会出现了“代沟”：老一辈的思想比较保守，年青一辈的比较开放。而在中国掌权的，是年老一辈。

“我们知道，中国掌权的是老年人，老年人就是退休了也很有影响，特别是老干部。”他说：“过去经常听说，那些广播电视管理的部门和新闻出版的部门，他们不太想管这些内容。但是如果有个退休的老干部给他们打电话，很生气，他们可能就会应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