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开拍!”导演OB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摄影机监视器。过了一会儿,他给摄影师一个手势,摄影机开始向上慢慢移动。摄影机前方,几名身穿警服的演员正端着枪朝一间房子搜索前进。www.ddh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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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擅长拍摄古装戏闻名于好莱坞的OB,正在拍摄他的第一部现代戏。故事的内容是讲一男一女两名职业杀手,由仇恨到恋爱的过程。故事的最后,女主角被另外一名杀手开枪打死。这部电影的女主演阳光雏菊,是好莱坞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最近主演的几部电影都取得了不错的票房。男主角Yinyin是动作派的大明星,他出演的电影十有八九是枪战片,本片也不例外。不能不提的是,阳光雏菊和Yinyin在戏外也正在热恋中,这也是制片公司决定同时启用他们两人出演该片的目的,为的是用场外新闻制造买点,吸引观众。这部电影的不少场景在荒凉的美国中部峡谷地带拍摄,为此,不少演职员专门开来了私人旅行车。此刻,那些大家伙都横七竖八地停在百米开外的地方,象几个巨大的栅栏一般隔开了拍摄现场和峡谷。这些车外形酷似公交车,不同的是车身除了几扇窗户以外其它完全封闭,而且从内到外要豪华得多。车内设备齐全,舒适气派,从卫生间,卧室到餐厅,健身设备一应俱全,完全就是一个小型可移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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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景地坐落在中部山区,是一个荒废的小镇,小镇四周包围着峡谷。镇上只有一条土质松软的沙土路,路一侧是几间店铺,全都是一层的破旧木头房屋,另一侧是一座孤零零的教堂,全部由石头砌成。小镇距离附近一座大城市大约30里。每天的拍摄结束,剧组回到市里的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再赶回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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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拍摄一开始进展十分顺利。拍摄到中途的时候,阳光雏菊和Yinyin当着全剧组的面发生激烈争吵,使得当天的拍摄无法继续。事后,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有和解,反而不断恶化下去。尽管两人后来仍然配合拍摄后面的戏,但是他们之间最初的那种情人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在拍摄现场总是显得虚假,无法达到OB的要求,拍摄进度因此大大慢了下来。不仅如此,阳光雏菊还大耍大牌,不仅要求每周乘飞机回一趟家,而且要每周看一次价格昂贵的美容治疗,全部费用由剧组承担。制片人狐为此大为光火,曾考虑解雇阳光雏菊,但是阳光雏菊抓住合同上的一个漏洞毫不让步,威胁要告制片公司,狐不得不暂时收回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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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拍摄的戏之一是阳光雏菊和Yinyin在一间教堂前会面,然后手牵手走进教堂,但阳光雏菊在即将进入教堂的时候,被躲藏在街道对面的一名杀手用步枪杀死。按照OB的镜头设计,这场戏用一个镜头拍摄:阳光雏菊和Yinyin在教堂前相遇,两人四目相对,脉脉含情。两人牵手转身,向教堂走去。与此同时,摄影机向后移动,移动大约十来米后,镜头里出现一支步枪枪管。接下来步枪一声枪响,阳光雏菊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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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前两天已经试拍过几次,但均因为阳光雏菊的表情达不到要求而失败。OB从阳光雏菊今天的状态看,觉得有希望把这场戏拍完,于是安排大家中午休息后,下午拍摄这场戏。www.ddh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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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时候,大家各自找着自己的乐趣打发时间。摄影师和美工师一起在不远的沙地里用树枝挖找小动物;OB回到自己的旅行车上去见特地来看他的女友色盲;阳光雏菊在太阳伞下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和制片人狐说着什么;Yinyin在打电话;阳光雏菊的私人助理海姑娘则对那支道具步枪发生了兴趣,一个劲儿缠着道具师新用户,想让他教自己使用。就在大家都有点睡意的时候,“砰”的一声响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原来是站在远处小山坡上的海姑娘终于自己弄响了步枪,她自己也是一副吓着了的样子。不一会儿,她显然是上了瘾,举枪瞄着什么又“砰砰砰”地开了几枪。新用户连忙跑上山坡,一把从海姑娘手中夺下枪,转身就走。海姑娘撅起嘴:“又不是真子弹,那么紧张干嘛?” 新用户边走边说:“那也不能乱开枪。省着点,下午拍戏还要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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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摄如期进行,阳光雏菊状态不错,看来很有希望一次完成这个镜头。OB的“开拍”口令下达,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两人的表演。阳光雏菊和Yinyin这次看来配合得不错,表情自然大方,合情合理。他们俩牵了手,向教堂走去,摄影机开始向后移动,步枪枪管出现在镜头里。OB做了个手势,然后一声枪响,阳光雏菊向前倒下。“CUT!”OB高兴地喊了一声,这场戏终于成功了。就在大家互相握手祝贺时,海姑娘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阳光雏菊仍然一动没动,于是走过去叫她,但阳光雏菊毫无反应。海姑娘拍了拍阳光雏菊的背,却看到一股红色液体正从阳光雏菊的身体下面流出。海姑娘试了试阳光雏菊的鼻息,吓得跳了起来,这才意识到那股红色液体并不是拍摄枪战戏时常用的假血,而是真的。顿时,拍摄现场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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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警方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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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们都在忙碌,而老K却一个人端着那支步枪仔细端详着,那眼神就象在看自己的孩子。助手富女走过来,手中的镊子夹着一粒子弹:“子弹在这里,是死者的私人助理海姑娘在现场找到的。弹道测试需要回局里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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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枪问我就行了。”老K仔细看了看子弹,自信地说:“我几年前在部队的时候,每天要给它擦洗,用它打靶,还要抱着它睡觉。这种枪是狙击手专用步枪,子弹口径0.45厘米,有效射程1000米,弹速快,精度高,操作简单,南美的那些毒贩子就用它暗杀对手。这么酷的枪,当然是市场上的宠儿,每家枪店都买得到。”www.ddh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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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望了望不远处的人群,对富女吩咐道:“你负责询问有关人员的口供,下午回局里向我汇报。其它技术工作,包括弹道测试回去再做。我到四周去看看。”说完,向演员们的化装车走去。富女心里直嘀咕,这家伙又来这套!光让我们忙活,他好象是来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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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富女和局里的技术人员来向老K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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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被子弹从背部射中心脏,当场死亡。”技术人员先开始讲。“弹头是死者的私人助理海姑娘发现的,她当时在教堂门外的地面上看到了弹头,就立刻通知了我们。经过弹道检测,这粒子弹的确是从道具步枪发射出去的,子弹上的血迹也是死者的。另外,我们在拍摄现场及附近发现了几种汽车车轮印,它们都是最近几天留下的。但是其中一种轮印和拍摄现场的所有车辆都不吻合,是一种轻型卡车的轮印。现场勘察得到的信息就这些。”www.ddh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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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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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制组的所有枪械和子弹都是由道具师新用户保管。据他说,道具和器材都放在一辆有后车厢的卡车上,后车厢只有他有钥匙,但是一般都不上锁。那把步枪是真家伙,但子弹全部是空的,也就是说子弹前面没装弹头。扣动板机能出声音,但没有弹头射出。拍摄那这场戏的时候,导演OB的安排是只需要拍枪管,不需要拍人,所以就由新用户站在摄影机旁边等OB的指令,OB挥一下手,他就扣动板机。前几天都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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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里的子弹是谁装的?”老K问道。www.ddhw.com
“是新用户自己。他说他从海姑娘手里拿过枪后,海姑娘怕自己把枪用坏了,还让他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枪膛里也是空的。那场戏开拍前,他从道具车后厢的子弹盒里随便拿了一颗子弹出来,把它们装进枪里。但就象我前面说的,道具车后厢没锁,谁都有机会做手脚。他还说,不少人喜欢顺手从道具车里拿点工具什么的去用一下,用完并不马上还回来。这种情况,只要不影响拍摄,他一般不管。”www.ddh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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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随便从盒子里拿了一颗子弹?”老K特意强调了“随便”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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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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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继续。”老K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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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女接下来向老K讲述了整个案发经过,没漏掉一个细节,然后递给老K对现场人员的问话记录,老K低头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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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们的调查,”富女继续说道:“以下几人有杀人动机:Yinyin,他本来和死者是情侣,但前段时间因为死者私生活不够检点,两人当众发生激烈争吵,关系急剧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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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影片的制片人。据他说,死者在拍摄期间提出了大量过份的要求,费用全部由剧组承担,加上拍摄进度变慢,使影片的拍摄成本远远超出预算,狐为此十分恼火,曾想过解雇阳光雏菊,后来改变了主意,但他不愿意透露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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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盲,导演的女朋友。本来这个角色是她的,阳光雏菊使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挤掉了她和原先的男主角,把自己和Yinyin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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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案发的整个经过来看,新用户最有机会在枪里装进一颗真子弹,然后用它杀死阳光雏菊,但是我们找不到任何动机。他在这部电影之前从不认识死者,在拍摄过程中据剧组人反应,他们之间合作愉快,没有什么过节发生。这些就是目前了解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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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雏菊自己有工作人员吗?”老K问。www.ddh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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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人助理海姑娘和旅行车司机husonghu。海姑娘和阳光雏菊是中学同学,一年多以前开始给阳光雏菊作助理。案发当时,她和化装师站在一起看拍摄,这一点已经得到化装师证实。husonghu也差不多是一年前被雇佣的,他好象脾气不太好,和其他旅行车司机因为小事发生过几次冲突。案发当天,他和别人争停车位差点动起手。在拍摄那场戏的时候,他说他在旅行车上睡觉,但没有人能证明。”www.ddhw.com
www.ddhw.com老K沉思了片刻,说:“你去查一下一个人的背景,如果能证实我的猜测,本案就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