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中美关系
香港的事儿一时解决不了,和中美关系变糟有着直接战略联系。大家看看从去年到今年,美国对中国撕破脸了,彭斯和蓬佩奥这些高级别官员,不断抨击中国,说的话都恶狠狠的。
大家知道,中美关系是上世纪70年代改善的,大家说,是当时的中国好,还是今天的中国更好,不是明摆着的吗?
中国崛起
当时的美国把中国捧成仙,今天把中国骂成鬼,这中间只有一个原因是最根本的,那就是中国崛起了,美国一些精英出于他们的战略性狭隘受不了了。
说实话,中国崛起太快了。老胡年轻的时候,中国多穷啊,那个时候我们管倒垃圾叫倒土,因为垃圾真的就是一些煤渣子,都是土,顶多再有一个白菜吃剩下的咬不动的根。 中国上世纪70年代末改革开放了,那时候美国人来中国做生意、旅游,感觉多好啊。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样,反正老胡挺喜欢去穷的地方旅游,去有钱的地方,我容易紧张。我记得我在南京上大学的时候,1981年第一次去上海,上海洋气啊,我怕被上海人瞧不起,特意在胸前戴上校徽,给自己壮胆。结果我发现上海人都很近视,看不清我校徽上的字,还是对我喊:侬咋小赤佬!
设想当年在中国很穷的时候和中国打了交道的美国人,他们今天的感受会有多复杂,美国作为一个着迷于地缘政治的国家,集体感受就更复杂了。
中美将会打冷战?
那怎么办?就发作呗,就打贸易战像中国施压呗。有人问,这样打下去,还不得真打成冷战了?是啊,美国一些政治精英就想和中国打新冷战,但我要对大家说,这事儿还真不是他们就能做得了主的。
为什么?关键在于,除了少数偏执狂,普通老百姓谁愿意打冷战?我告诉大家:普通美国人也没有这个兴趣。中美这么大的交往量,它是什么?是利益,是去年两国6300亿美元的货物贸易和2400亿美元的双向投资,是一年中国接近300万人次赴美旅游,人均花销6700美元,是中国赴美留学生总人数在所有国家中,连续九年位居第一。
把这一切兑换成中美间的深刻敌意和爆发热战的风险,两国各自国内动不动就搞个防核弹演习,老胡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核弹来了钻防空洞,或者就地趴下,头朝着核弹爆炸的方向,胸脯不要贴在地面上,俯卧撑啊这是,不是,是这姿势。说没准就能活下来。但这靠谱吗?折腾这种演习,老百姓谁愿意啊。
再说国际上,美国要与中国打冷战,得拉上一群盟友为它两肋插刀。可是看看它那些盟友们都在干什么?
日本韩国都在与中国改善关系,欧洲国家更是比着与中国扩大经贸合作。美国要欧洲国家把华为排除在5G网络建设之外,就这么点事儿,按说应该是华盛顿打个电话过去就摆平了,但是瞧华盛顿费了多大劲,直到现在事情还悬在那。
美国天天喊印太战略,想把印度搞成中国的敌人,但是莫迪那个人精明得很,光拿美国的好处,就是不办美国的事,它还反过来想把美国装进它的计谋中去呢。
老胡你骨子里就反美!
总有人说,老胡你骨子里就很反美,其实真不是这么回事。老胡1978年上大学,虽然学的是俄语,但我们那一代大学生对美国充满了美好的想象,我本人就挺崇美的。
我记得上学时候,有一次读到一篇文章说,中国与西方的差距正在逐渐拉大,而不是逐渐缩小,当时老胡真是灰心极了,心想我们这代人哪还有希望啊。现在回想起来,写那篇文章的人真是不负责任,打击了多少像老胡这样的淳朴青年啊。
老胡读研究生,俄语系啊,却给自己宿舍里订了一份英文报纸China Daily。天天我逼着自己中文报纸不看了,每天只看英文报纸,连电视节目表都看英文的。
那会每天早上去食堂吃饭,带着耳机听Radio Beijing。有个记者我记得驻华盛顿的,叫张国华,每次播报完新闻最后一句话都是reporting from Washington,this is Zhang Guohua from radio Beijing,这话我都背下来了。
另外我还去英语角,练自己的口语,跟老外聊天。据北外英语系的一个同学描述老胡当时的情形,说:那个老外劈里啪啦给老胡讲了很多,老胡就点头“yeah yeah”,那个英语系的同学对老外说“He doesn’t follow you”,老外说“Yes I see”,据说老胡当时继续对着老外“yeah yeah”。
你说,我这么喜欢美国的一个人,能是骨子里反美的吗?
大国宿命
老胡和我当总编辑的环球时报是美国强硬对华政策的坚定反对者。我听到有人说,是中国太高调惹着美国了,我们中国对美国的政策柔和一些,多让让步,美国就会给中国更大的发展空间。我觉得中美关系急剧转变的原因很复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认为只要中国多说些软话,多认认怂,美国就能在战略上放中国一马的想法,它是非常幼稚的。
我认为,中国不应主动挑衅,主动扩大与美国的冲突,但是在美国的战略压力面前中国必须敢于坚持。经历一段中美关系的艰难期,这很可能是中国作为一个大国走向崛起的宿命。
我同意一种判断:中美关系的这种变化对中国来说来得早了点,如果能延后10年20年,我们会更主动。但今天这样的争辩已无意义,是美国要主动重新定义中美关系,而且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
中国是大国,这决定了我们不能简单地与韩国、新加坡、伊朗做对比,我们加入不了那种与美国关系要么亲近顺从、要么疏远对抗这样的中小国家序列。中美关系完全被另一个逻辑主导,我们只能接受一个高度复杂、充满越来越多竞争的中美大国关系。如何管控中美分歧,需要两个大国在互动中建立一个全新的模型。
我不认为当下的中国在与美国对抗,更准确地说,中国在与美国周旋。周旋最重要的功夫是要自身强大,要有耐力。什么叫耐力?就是在周旋的同时我们还能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尤其是把中国经济搞好了。
美国只有两种赢法
一些美国精英想把中国打垮,他们只能有两种赢法。
一种是立马就把中国打怕了,咱们全听它的,停止在经济、科技等领域与美国逐渐形成竞争的态势,中断迄今为止的强劲发展和民族复兴,然后在台湾问题上让步,在南海问题上让步,最后它还会要求中国放弃核武器。中国不会干的,这条路咱们已经把它堵死了。
另一种赢法,就是把中国打回到封闭落后的状态,让中国的经济不断萎缩,整个中国社会失去活力,失去张力,直到中国在不断萎缩中有一天政治崩溃。也就是说,先把我们逼成第二个苏联,再把我们强行推向苏联解体式的悲剧。诶第二条我认为是咱们要重点防范的。
如何抵制美国打压?
所以老胡主张,面对美国的打压,但我们不是与它迎头相撞,也不是躲进碉堡里,缩起来死守。我们要唱着歌跳着舞,玩着抖音上着淘宝拼多多,用一波又一波释放出来的活力,来瓦解美国战略上的冲击波。
咱们中国就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不断发展扩大我们的市场。咱们中国人多啊,是美国的4倍,我们不断增长的消费光是对美国农民来说,就是多么大的诱惑,咱们能把美国逼回到农业国去。
中国已经是最大的汽车市场,最大的手机市场,咱们很快还会是世界最大的马桶盖市场。世界各地旅游景点的小贩们都在加紧学习中文,我几年前有个十一去了埃及,进到大巴扎,埃及小贩们纷纷冲我喊“春节快乐”“春节快乐”,哎中文挺溜啊,就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分不清中国的十一和春节。
最重要的是,中国社会要团结,而且我们要做到比美国社会更团结。我认为中国有做到这一点的现实条件。
第一,我们有政治体制的优势。中国共产党实话说,是咱们这个超大社会的强大凝聚力量。哎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一位美国老记者,20多年前在前南斯拉夫和老胡说的。
他当时我这个年龄,我当时三十几岁。我还记得那是个晚上,我和他坐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吃饭聊天,当时蚊子很多,我不停地打蚊子,但蚊子叮他我看他没感觉,当时想这老外转基因的,不怕咬哎。更厉害的是他跟我说的话,这个人在中国常驻过,也在苏联常驻过,他对我说,中国社会有着各种复杂性,但是共产党是中国这个国家的凝聚力量。
我好像在那一刻,对凝聚力这个天天用的词有了一种更深的理解,我知道了有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和没有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它的强度和韧性都是完全不同的。
中国更团结第二个原因是,美国是贸易战的主动出击方,是它打上门来的,所以说它可以有其他替代的选项,美国人在折腾的过程中就很容易患得患失。中国就不同了,我们是被迫应战,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同仇敌忾把美国的嚣张气焰给它消耗掉,我们愿意也得这样,不愿意也得这样。
第三,我们是正义的一方。美国打贸易战、搞单边主义是非正义方。可别小看了这种正义和非正义的区别,对士气,对长远的多助还是寡助,是否持有正义,有着深刻甚至是决定性的意义。
06中国人的财富
中国是历史经验极其丰富的大国,我们每个人的见识都很有限,但是这个民族的集体见识非常惊人。要说30年前苏联东欧巨变那一轮是很可能把中国也捎上的,但我们却挺了过来,而且那场苏联东欧的垮台和随后出现的种种悲剧,给中国政治上打了至今仍在起作用的疫苗。
中国越来越稳健了,面对今天的种种压力,我们相信自己,相信时间。
应当说每一代中国人经历着不同的中国。中国今天仍然不是发达国家,社会福利水平与西方仍差一个等级。但中国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它在变化,并且把这种变化分享给了全体国民。
老胡记着1996年从驻外记者任上回国,就想有辆车,盘算自己的工资,能买辆金夏利还是银夏利,就是夏利车那个商标是金色的还是银色的。当时老胡工资每月1000块,金夏利11万,银夏利9万,很贵啊,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夏利车,如果有一定很便宜了,买一辆送一辆,10万块钱给3辆。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到现在,中国城市基本上汽车化了,住房商品化了,这些在中国造就了一个世界最庞大的中产阶级群体。中国人在全球财富链条上的位置发生了历史性的移动,大家明白我这个意思吧,就是说还是你的房子,还是你做的那份工作,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它变得更值钱了。这种在财富链条上的移动,重塑了中国民生的面貌和格局,因为这种变化,中国人可以出国旅游、出国留学,可以消费世界各地生产的商品,这是人权,这是尊严啊。
什么是好的人生?它可不只取决于你今天挣多少钱,物质水平如何。好的人生更重要的是,能够拥有一个一生越来越好的变化曲线。
就在上个月,我来上海,做我一本新书的推介,书名是《党领导的强大体制对中国意味着什么》。在那个签售会上,老胡提到了香港非常拥挤的居住条件。比如,老胡说到一个90平米的居室,居然被隔出18个上下铺的小隔间,男女混住,香港叫“笼屋”。还有一些人家的房子不到10平米,里面马桶紧挨着灶台。
问答环节中,一位女士,好像是位教师,她对我说,您知道吗,上海也有人住在同样拥挤的房子里。她说她有一次家访,学生家里只有三口人,但她进去,三口人就必须有一个人出来,因为房子只能容得下三个人。她问我对此怎么看。
我觉得这位女士提出的问题很好,她直面并且揭开了上海这些繁荣大都会的一块疮疤。
我认为,上海和香港都有住得非常局促的人家,不同的是,上海这样人家的比例比香港小,而且上海人的居住条件这些年持续改善,而香港却固化了。
想想看,在过去20年里,有多少上海的家庭改善了住房,从阁楼、亭子间,搬进了宽敞的新住房里。我们无法让上海十全十美,这里永远有民生问题,但我们要的是一个能够不断解决问题,让一批一批家庭能够乔迁新居,让还没有做到这一点的家庭能有未来乔迁希望的上海。但是在香港很多人家被固定在了极其狭小的居室里,而且没有改变的希望,我认为这是一种根本性的不同。
07中国崛起将在年轻人手中延续
老胡已经59岁了,1978年开启改革开放的时候,我正好18岁,参军上大学,所以我经常说我们这代人是改革开放的长子。中国崛起塑造了老胡的人生,也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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