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酒吧里的贵宾室里,项卫鹰舒适地陷在沙发上,对面心情愉快的张景天问道:“你怎么知道谁是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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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卫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案子几乎是立刻地让我想起了雷恩的<<X的悲剧>>,死者临死前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线索,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死前的意识,变成了指向凶手的唯一线索,叶刀留下令人费解的线索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仔细分析各人的供词和观察现场,我们不得不问的是,凶手是如何进入与离开这间密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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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单的办法,通过钥匙?”张景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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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刀的钥匙从不离身,所以钥匙被复制的机会是极其微小的,叶刀需要钥匙进出书房,如果凶手盗得钥匙他或她一定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复制,在这段时间内难以担保不会让叶刀发觉钥匙的失窃。而凶手要进入书房,只能通过两扇门和一扇窗,窗并没有在阳台之内所以要进是极其困难的,除非凶手有飞墙走壁的功夫,即使如此从窗户进入也难免会被叶刀发现,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是从其中一扇门进入的。保安员的证词可以让我们否决了凶手是从正门进入,否则保安员不会不发现,心怀不轨的人,也必选择不会让人轻易发觉的道路,从而减少不必要的风险。所以你看,逻辑上,凶手只能是通过阳台进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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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阳台的门一直是锁着的,从外面没有钥匙如何能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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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释那点之前,首先明白我们的铁山有一个良好的习惯,”项卫鹰接过张景天给他倒满的酒杯喝了一口,点燃了一根万宝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吞吐着蓝蓝的烟雾:“从保安员处得知,他每次离开之前把垃圾绑好拿到别墅外的垃圾桶扔掉,但我却在其中一个纸篓发现了这个东西。当然,我是在知道铁山这个习惯之前就发现这个东西的,因为当时它就给了我一个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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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卫鹰从内衣口袋拿去那个挤压成三角形的纸币,继续说道:“其他的纸篓是空的,那么是谁把这个东西扔到纸篓去的?叶刀很少到书房别的位置去,就算他要扔垃圾他应该扔在离他最近的纸篓里,但这个纸篓离他起码有十多米。如果你仔细看那扇自动门或任何一扇自动门,突出来的门锁是三角形的,自然而然的,锁孔也是三角形的。如果凶手把几张纸币皱成一团塞到缩孔去,门关上时就不会锁上,那么纸团就会被挤成现在这个貌似三角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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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纸团塞到锁孔去的呢?解释那之前有一个重要的事实需要搞清楚。死者在离门十多米外被杀,在三秒内死者紧紧抓住那本书,这说明了什么?”项卫鹰停了下来眯着眼镜望着张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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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表明了是死者留下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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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但那只是表面现像。死者在离门十多米开外被杀,在三秒内他紧紧抓住那本书,那一切表明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凶手一定还在书房里面!案发地点离门有十多米,凶手一定还没有来得及离开,那说明了凶手一定是看着叶刀极力接近桌子抓住那本书打翻了桌子的,从用纸团塞住门锁这点看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是密谋已久的,而这就引出了另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如果凶手知道叶刀抓住那本书会对其不利,那么他或她还不把书从死者手里抽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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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卫鹰顿了顿,缓缓地抽了一口烟:“老约翰的判断可以证明事实上那本书并没有被凶手抽出,也不可能是别人硬把书塞进死者手里的。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为什么凶手没有理会那本书,那就是凶手并不知道这本书会给之带来不利,所以凶手才会任它留在凶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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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时间仿佛已经凝固,烟雾迷漫的房间,也仿佛在回味这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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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所有疑凶都得到死者的送赠,并都曾读过那本书,留意每本书的序标出了叶灵和任天仇的名字,而书的封面印有天天出版社的商号,如果凶手是其中一人,他/她难免会立刻联想到自己的名字或工作的地方印在书上,如果被警方发现一定会脱离不了关系,所以出于谨慎他/她也一定会把它从死者手里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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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景天讶然:“只有张英英和铁山的名字没有在书里出现过,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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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刀所有的手稿都经由铁山,如果凶手是铁山,他当然会发现留下书只会给他带来脱不了的关系。从逻辑上来说只有张英英才和这本书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她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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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也太儿戏了点吧?为何不能是任何的不相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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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叶刀前天并没有接见任何客人,而在前面我们已经建立了凶手只能通过塞住锁孔从阳台进入书房,如果有任何其他人在案发之前几天就把锁孔塞住,那么每天早上浇花的铁山是一定会发现的。所以凶手是叶刀那天接见过的人。张英英趁机把纸团塞到锁孔,叶刀由于近视并没能发现锁孔的秘密,凶手从阳台通过防火阶梯进入书房,行凶后再把纸团取出扔在纸篓里,之后由阳台离开,于是便形成了那间密室,把纸团任意留在现场也是不可侥恕的致命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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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英为什么要杀叶刀呢?要知道她并没有得到什么金钱上的利益啊?” 张景天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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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互相残杀并不一定是为了利益的,”项卫鹰轻叹一声,“人在江湖,名誉同样重要。叶刀的作品侵犯私隐是出了名的,他精于挖掘秘事丑闻,而他的下一部作品是性骚扰案件,年轻貌美的张英英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给叶刀挖掘出来了,如果叶刀决定让她成为下部书的主角,为了保护名誉,那么她就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手段去阻止丑事的张扬,我建议你往那方面调查,一定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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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叶刀抓紧这本书又是怎么会事,你知道单凭你这些推断并不能指证张英英是凶手啊?” 张景天皱着眉头,不大信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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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为什么觉得这案子跟雷恩先生曾侦办过的<<X的悲剧>>是多么的相似的缘故了,这本书直接指出了杀人凶手。” 项卫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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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说的话深奥呢还是我太笨了?我不明你在说什么?<<强奸犯>>能说明什么呢?张英英和强奸犯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景天咕噜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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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书名是<<The Rapist>>,翻译成中文是强奸犯,但无论你是把它们一起念出来,或是把它们放在一起看,它就变成TheRapist了,Therapist,也就是心理医生的意思,叶刀在临终那一刻一定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极力抓紧这本书给警方留下线索。由于我们之前已经建立凶手为叶刀接见的人,而在那些人中,只有张英英是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