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如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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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偶然的聚会，遇到了很多久未谋面的高中同学，十几年后碰杯，却是另一番风景。席间，我们山南海北的回忆，这个干吗，那个在哪，最调皮的“猴子”冲儿，现在竟然做了老师，要为人师表，不会游泳的大牛哥，现在成了鱼老板，学习倒数的某人成了大款……谁得了第一名记不得，记得的都是些有“特点”捣蛋鬼。周星驰说：真是造化弄人。

才知道，原来我们其中的一个同学，已经建了同学群，叫“悠然部落”，进群了，才发觉，同学并不多，只有二十几个，而且以潜水员为主，于是想起来这首歌《相见不如怀恋》，只是不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曾经我们在同一课堂，生活的压力却让我们各自为“政”，偶尔怀恋那些时光。

高中的记忆，就象那些泛黄的老照片，温馨里透着发酵的味道，熟悉里透着陌生，记忆中的那个女生，象初生的小鹿一样眨着大眼睛，怯怯的打量着这个世界，清晰如水，让人窒息。

记忆中的学校，很破旧，也很古老的感觉。当时的学校大门正对着街，我们偶尔会在课间溜出，去逛街，是真正的逛街，没钱，主要是看，和现在上一趟超市，大包小包的，本质上一点也不同。

从学校的后门出去，一个大操场，然后小河，叫“扃担河”，再弯弯的通到“张福河”。记得当时的水很清，草也很绿，水是可以洗澡的，多数同学都下过水，草上是可以睡觉的，夏天睡身上不会痒的。呵呵，我们几要好的带书和牌，以背书的名义在河边打牌，误打误撞的，会碰到对“开巧”早的一对在约会，如果撞见牵手的，便是天大的新闻了，然后等回到班上时，小道消息就炸开了。

我们班主任是个小老头，非常的和谒，一般不会生气，元旦的前我忽然想起来，便寄了张贺卡问候，没想到竟然回我。我记得我初中语文一直很差，特别是作文，经常不能在规定时间完成，迟了就不敢交，错别字又多，很怕被嘲笑，所以经常不交作文，一到作文课就跑。后来，这个姓卜的小老头成了我语文老师，第一次交作文，发下来一看，竟然得了个85分，一阵窃喜。没想到，从此爱上写作文，有时卜老师还会在班上点评两次，夸夸我。要毕业了，各人作文本全搬来发回，这才知道大家都是80分向上的，狂晕，原来老头哄人的。那时我班有一对男女同学，可能真正是情窦初开，经常上课两人在后面小声的谪诂，后来，老头终于被惹急了，说了一句“你们可以回家办手续结婚了……”这好象是我记忆中他唯一一次训人。大学做校报编辑，没稿时，就把老头的故事写出来，又长又难懂，自己看了竟还觉得很有趣。

我印象最深的，是华喜老师的数学课，他那是真正启发式教育，喜欢同学跟在后面喊，下一步怎么做，下一步等于几，我们一节课喊下来，还真是累。他习惯了每一步写了前面一半，等我们算出后面的一半，争先恐后喊出来，好象先算出来就很优秀一样，其实没喊的才往往是考第一名的。后来换了学进老师，戴着深度近视镜，很是很深沉，他的课是思考的殿堂，他喜欢出难题，让我们思考，然后呢，喊同学上台做，大家都怕被喊到，所以我们不作声，自己在底下紧张的算的，深怕上台算错了出洋相。

回忆起来我的同桌好多，竟没女的，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有一天正在上班，保安说一人在单位的大门前等，下来一看，竟是当年的同桌，一别下沉十几年，没想这一天冒出来，一说竟然是出了坏事，来找我帮忙。于是找个地方细谈叙旧，发觉变化好大，当年的老实巴交一句话不说的同学，现在竟然开着私家车，在南京车站做黑车营运生意，那种老练，一点让人想不到。还有一个同学，在学校是内秀的那种，现在是我们这苏北市场里数一数二的大老板，很多新东西，我都是在他那里听到的，就象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他在炒股，而且攒了很多，后来股市大跌，几年没消息，但是现在生意还是做大了，很厉害。

想起高中的生活，有很多很多的梦想，却在我的记忆深处，还有想说的很多话，现在就烂在肚子里了，永远也不别说了。前一阶段刚好搬家，找到高中的日记本，很破烂的，断断续续记着一些“心”事，字歪歪斜斜的，还有很多符号，那是代表了深怕别人知道的秘密，谁也不能知道，不然会很糗的，终于达到了目的，现在连写日记的本人也记不起这些符号是代表什么了。

高考结束了，也就等于毕业了，然后是成绩单、通知书，其实并不理想，只是三流学校，不过好呆也是过了独木桥。我们几如释重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下午，我们相约到相邻的镇子里一个标志性的地方玩，其实那时没开发，每一个景点都很凄凉，天色欲晚时，我们赶到了最有名的“韩信的漂母墓”，只是一个大大的土堆，我们爬上高高的土堆，看远处的风过绿浪起，夕阳耀霞飞，孤雁鸣秋晚……

却不曾想，这样一次聚会，竟仿佛成了永别，从上大学开始，十几来，再不曾有消息，很多朝夕相伴的、“情深似海”的，就随着这阵晚风吹散了。

照毕业照时，人聚得并不多，晚上在家，一个人听歌：那一天，听说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钟声，穿透离别的过往……

2010.4.1

作者：家韵（微信号jiayun1819,公众号华人小世界）,欢迎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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