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奉命到一个县采访关于该县医疗条件大幅改善的专题报道。下午,当我在县城的旅馆完成了洋洋洒洒五千多字的题为《为大众筑起健康的堡垒》的专稿后,我忽然觉得肚子有些异样,那种“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的强烈反映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到来。果然,到傍晚的时候,我到厕所的次数已经高达九次之多,为了继续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命令自己必须要上医院。
捂着阀门失灵的肚子在大街上义务巡逻了一圈后,终于发现了一家小诊所,诊所虽小,但名字却充满了霸权主义色彩,名曰:不得不服诊所。治疗范围更是比国际红十字会的还全乎。最后还是一行醒目的仿宋字博得了我的信任:包不复反。
走进诊所的大门,哦,不,应该是小门,和我们家厨房的门差不多大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得花儿也谢了的四十多岁的脸蛋,边笑边招呼我:“大哥,来,坐。”她的口音和神态使我想起了十字坡那位姓孙的大嫂。
她的身上套着一件大得离谱的白大褂,那模样很像将一个婴儿装进一个成年人使用的睡袋。在对我进行了一番莫名其妙的打量后,
鉴于肚子闹革命的声势日益浩大,我说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大夫很谦虚地发话了:“朋友,您觉得您患的是什么病呢?”我说应该是闹肚子吧,大夫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天才啊,从您手捂着的位置来看,绝对是肚子这个部位的问题。”然后要我马上交三百块钱的保证金。在交纳了保证金后,治疗终于进入实质阶段。
我忽然发现,在我将钱递到她手里的一瞬间,一股杀气“腾”的一下从她的眼神里爆发出来。她先用一个硕大无比的注射器灌了满满一针筒药水,然后举着注射器高喊:“趴下”,如果再加一句“老实点”,我肯定以为我是一被警察逮住的逃犯。我像俘虏一样乖乖地趴在凳子上,看着她手里的那个大家伙,我忽然心虚了,我结结巴巴地问:“大夫,疼吗?”,她边在我屁股上抹自来水边安慰我:“放心,我打针啊……”“啊!”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的惨叫声给吓着了,在针头完全淹没在我的身体里后,大夫才咬牙切齿地补充:“没有一个不叫唤的。”
当时诊所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水浒传》里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幕,大夫手扶着针筒,眼睛盯着电视,拔针的节奏和频率和鲁达惊人的一致,我那个疼啊!鲁达拔树的时候左右摇晃,大夫拔针也跟着左右摇晃。还好,鲁达最后终于把树拔出来了,不然我恐怕要一辈子吊着个针筒满大街乱窜了。现在一些频道播《水浒传》时,这一集我是坚决不看的,怕勾起我生不如死的回忆。
针拔出来后,我怯怯地问大夫以前打过针吗?大夫很耿直地对我笑笑说,以前在乡下时给猪打过。
结帐时,大夫先递给我一张收费清单,我一看就傻了,一共六百块,我说大夫才打一针就要六百,太贵了吧,大夫温和地笑着对我说:“我的那一针您知道是什么药吗?那是国际跨国环球医药股份有限总公司驻黑信村赵家湾分公司生产的‘百病一针灵’,我不仅治好了您的肚子,您其他毛病我都一股脑儿给您治好了。”我又问:“大夫,那您开的药方里怎么还有‘洁厕净’啊!”大夫带着嘲笑的口吻说:“你拉肚子时排泄是没有规律的,是要到处乱溅的,弄脏厕所就用它喽!”我又问:“那这瓶‘护手霜’您总没得说的了吧?”大夫一副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傻子的架势气急败坏地解释道:“你打扫厕所时用的洁厕净是有毒的,是会伤手上的皮肤的,我这是好人做到底!”……
我拖着残破的身躯从诊所走出来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两人议论:“这家伙能站着走出来,真厉害!”另一个说:“是啊!昨天那个进去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抬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一夜,我的肚子活跃程度已经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了。我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第二天,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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